对红移z=1附近的星系进行形态学分类是具有挑战性的,因为与近距星系的图像比起来,这些星系图像的像素要少近100倍。因此z~1需要在z~0的工作基础上进行较大的外推。在此小心谨慎极为重要,以避免分辨率依赖效应,它对遥远星系的影响远大于它对近距星系的影响。对哈勃太空望远镜(Hubble
Space Telescope,HST)宽视场行星照相机2(Wide-Field/Planetary Camera
2)图像的抽样研究表明对于致密星系(例如遥远的椭圆星系)的分类是极为困难的。另一个问题是,人们倾向于把稍微有一点特殊的遥远星系也划归进哈勃分类系统中。结果是,一个分类者可能将一个天体判定为一个稍微变形的旋涡星系(在许多本星系群表中它们被命名为“Spec”,被认为处于哈勃序列之中);然而与此同时另一个分类者可能判定其为特殊星系(完全在哈勃序列之外)。如此的分类不确定性也许是主观目视分类的天性,同时这也是基于测量量化参数对星系进行计算机客观分类日益兴起的主要原因。然而,这些客观的分类方案还无法包含所有的星系形状。最近,计算机分类系统仅能将星系划分入较为宽泛的类别中,大多数的目视形态学家认为它还是相当粗糙的。例如,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定量的方案可以区别旋涡星系的个别类别。
另一个限制遥远星系形态学研究的因素是可供研究的星系图像十分得少。每张哈勃深空区(Hubble Deep Field,HDF)照片包含3000个左右的星系或星系碎片,但是仅有几百个足够大、足够亮而且足够近来进行可靠的形态学分类;其中,仅有70个左右的星系具有足够的分辨率(而且在视线方向倾斜度较小),使得对其细微结构的探测成为可能,诸如棒和暗弱的旋臂(如果存在的话)。同时,由于形态—密度关系的存在,如同HST所进行的这样的窄域观测可能会受到星系环境的严重影响。例如,在穿过或是靠近星系团的方向上,椭圆星系会相对集中。
但最麻烦的事是遥远星系的红移值各不相同,存在一个范围。因此,在一个波段用单个滤光片对星系所进行的观测会与在静止参考系(星系在这个参考系中与膨胀的宇宙保持相对静止)中用同一个滤光片所观测到的不同。这就给形态学家提出了一个难题,因为在不同的波段星系会呈现出极为不同的外表。在紫外波段,星系的光主要来自炽热的年轻恒星,它们通常位于恒星形成区的不规则亮结中。在可见光波段,主序星占主导地位,星系呈现出我们最熟悉的样子。在红外波段,大部分光来自年老的恒星,它们分布得很均匀,因此星系看上去比在可见光波段来得平滑。所以,红移不同的星系所呈现出的外表也不尽相同。这一效应(被称为“形态学K改正”)的强弱主要取决于星系离开我们的距离。对于红移z<0.8(回溯时间小于宇宙年龄的一半)的星系来说,HST仅用F814W滤光片(在形态学工作中最常用的滤光片)所取得的观测数据与在星系参考系可见光波段所取得的观测数据很类似。因此,形态学K改正在z<0.8的情况下是比较轻微的,由此许多星系形态学研究都集中在这“安全”红移范围进行。当红移z>0.8,在F814W滤光片中呈现的星系与在静止参考系中紫外波段下的相仿。不幸的是,我们对近距星系在紫外波段下的形态知之甚少,因为地球大气层对于紫外辐射是不透明的,而且在空间只进行了极为有限的紫外成像巡天。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一些在可见光中正常的近距星系在紫外波段会呈现出奇怪的模样。因此,在波长大于1μm的红外波段对于z>0.8的星系的研究可以与在近距离可见光波段的研究进行对比。使用短寿命的近红外照相机和多天体分光仪(Near
Infra-Red Camera and Multi-Object Spectrometer,NICMOS),HST有一定的能力来进行这样的观测。
总体上讲,尝试从星系形成的基本原理建立起来的数值模型没有足够的分辨率,同时那些回避分辨率的模型又会显得过分简单。现在还没有模型能解释星系结构间的演化细节。动力学模型和形态学之间一个有趣的联系是预言棒的演化,因为动力学系统对这些特征很敏感,而且在遥远的星系中这些特征也能被探测到。在对北部HDF图像的研究中,范登堡(van
den Bergh)发现在高红移处棒旋星系出乎意料的罕见。观测也支持这一观点,观测显示棒旋星系在HDF中0.6<z<0.8处仅有~5%,在近距沙普利—艾姆斯(Shapley-Ames)星系中则有21%-34%。这些基于少数星系的结论仍有待大量样本的检验。